工作上接觸不少自由工作者，自己也是一位自由工作者，對這一種工作模式的特點有好些體會。我深深相信，做自由工作，比起做僱員，更加需要有強健的心理質素，我們需要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內心和價值觀，明確自己的處事原則；否則，自由工作可以淪為一個痛苦的經驗。
一、被批評和被拒絕
一個簡單的例子是被批評和被拒絕。一般打工仔都會被拒絕、被批評，尤其是做銷售員的，沒有一天不被拒絕；做客戶服務的，沒有一天不被批評。若你很介意別人的拒絕和批評的話，你就不會去做推銷、做客服。即便如此，在一般工作間，僱員還是會面對無理批評和被拒絕的情況，很多時同事間會透過訴苦閒聊（或講是非）去排解壓力，或者把焦點射歪（還是射中？）到辦公室政治等問題上。
作為自由工作者，無可避免要身兼推銷員和客戶服務的角色。明明提出了很優惠的方案，還是會被拒絕；明明付出了很多精神、時間和努力，交出專業的成果，還是會被批評。自由工作者面對的，是赤裸裸的生意問題，也沒有同事可以分擔。若每次拒絕和批評都上心的話，恐怕心理質素會迅速惡化。我們需要建立起適當的原則去面對拒絕和批評，一方面從拒絕和批評中學習，另一方面守護自己的心。
有時候，批評不一定是出於自己的過失，也有可能是對方為了達到某目的而採取的一種手段。曾經有一個客戶，我們花了很多心機做其項目，自己頗為滿意，客戶也喜歡，但做了一大半的時候，客戶開始發難，屢屢惡言批評，用上了侮辱語句，甚至威嚇。原因之一，是他該申請的沒申請，該由他提供的他沒預備，他施壓為的是想我們替他解決這些問題。
經過考慮及與相關人士溝通後，我決定中止其服務。這不是一個輕易的決定，我重視對工作的承諾，但面對侮辱，不合理要求，及解決困境的張力極大。經過一番考慮，在看不到問題可獲解決的前景下，惟有中止服務。
經過這事件，我更認識到原則和價值觀的重要性，它們是幫助我做決定的指南針。一般而言，我們都要好好應對客戶，盡量be helpful，做好工作，不但是為了生意，也是在接了工作後應盡之義。可是，當不尋常的事情發生時，我們是不是有更高的原則可以依循，有更重要的價值需要守護？
二、不穩定和失敗
眾所周知，自由工作的最大挑戰在於收入不穩定。自由是一體兩面的，個人獲得自由的同時，收入也很「自由」。不論你有沒有財政壓力，這種「不穩定」本身就是一種壓力。
偏偏，社會上對成功、失敗的看法，很大程度在乎收入與名氣。若自由工作者未能獲得名氣或收入，便會被視為「失敗」，即使是基督群體，也免不了這種俗世思維。而最傷的，是自己認為自己「失敗」。
我的替代思維是成長和貢獻。基督徒要向著標竿直跑，奔向完全，這就是一種不斷成長的精神。
保羅說的是信仰。而我在這裡談的，專指個人成長。若業務上能有成長，固然可喜，但沒有健康的心理狀態，即使有大生意，甚至成為某些國家的領導人，也不見得是社會之福。
個人成長的頂端，必然是貢獻。沒有貢獻的人生，成長有限。我們為他人、為群體、為社會、為信仰的付出，不是為了獲得別人的肯定和讚許，而是因為我們認為這樣做是對的、是好的，哪怕只是沒人看到的一杯涼水。
話說回來，沒有站得住腳的業務，身體吃不飽，如何在心理上健康成長？所以這裡說的，是在面對不穩定收入的壓力，以及被標籤失敗時的心理質素；已經有很多研究顯示，思維模式可以影響一個人的人生，不贅。
關於個人業務發展的模式，可以參考一些工具，例如Business Model You。美國多達三分一工作人口是自由工作者，在這方面的理論和實踐都有其參考價值。HKPES的Free Agents Club也在這方面給了我很多學習。
（待續）
譚秀嫺
自由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