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，友人得悉我是個極其落伍的網上人，故此發送了很多「博客」（BLOG）的郵址給我，以助我了解現今網上多姿多采、無所不談、非常之坦蕩蕩的思想和感情世界。其中一個點擊率頗高的話題是「無功都有勞」，由董伯伯、羅范到企業的高層，下至小薯仔，無不牽涉在內。抄兩段文字給大家感受一下「無功都有勞」是個多麼嚮亮而又脆弱的控訴：
「董伯伯咁好人，又沒有做過甚麼壞事！點解啲人唔讚吓佢？7-11咁捱更抵夜，為了治好香港，無功都有勞啦！你地班人又不和他合作，又專門挑挑剔剔，抽他的後腿！係唔係都罵！連這個白吃的也要摸他的屁股！真的十分可憐！香港人的素質真的一日不如一日！如果我有錢，也會移民到一個君子國去！避開這些政棍們的噪音！」（正義人士）
「無功都有勞，有點心淡……。最近有間公司有大變動，一個向公司做咗18年既高層，從day 1香港有依種服務開始佢就已經向依間公司，人又好，仲向今年令到依間公司既sales在亞太區成績最好，點知個big boss一落機到咗香港就同佢講：『15日後你可以唔洗返工啦』……。有無攪錯呀！！！好多做咗唔夠1年嗰d廢人都有30日通知，向到做咗18年既，你一落機就叫人15日後唔洗再返……。除咗依位高層，佢既秘書都一樣要俾人炒！！ 真係可憐！佢都無做錯嘢，就係因為佢係依個高層既秘書，所以佢都一樣要走！！真係無天理……。我諗除咗佢地兩個，等新嗰個黎咗，仲有好多跟之前依位高層既人都會俾人炒……。佢地咁做真係會令向依間公司做嘢既員工對公司lost confident……。」（andy nolimits）
究竟「無功都有勞」是姑息無能者的藉口，還是對忠心員工的眷顧呢？當然，被冠上這個判語的先決條件是：你一定要在一個機構服務了很多很多年。
給別人讚賞：「佢無功都有勞啦！」 其實，大家心底裡就很清楚，這是「無能」的美麗說詞。你努力的備課、教學，學生的成績卻一點都沒有進步；你努力的向顧客推銷，可是沒有人肯光顧你；你花很多時間去開會、管理下屬，公司還是一團糟的。當然，一定有很多外在因素或其他人的原因，造成這些後果。但是，有沒有想過你也需要檢討一下呢？
依我看來，作為一個精明而又仁慈的基督徒老闆，我們會要求員工：「勞而有功」；當然，最好就是「少勞多功」。
無論任何性質的企業或機構，一定有某些既定目標要達到，才能藉以生存。甚麼是有功？就是你能幫助企業或機構達至或超越其既定目標。故此，機構上下人等的第一要務是：To Do the Right Thing。一切與企業既定目標無關的事情，一概不做。成功的企業不在乎比人家做多了多少，而是在乎比人家做對了多少──做多了，資源也用多了，成本也增加了。做對了，成果就自然出現。
除此以外，機構上下人等的第二要務是：To Do the Thing Right。用對的方法做對的事，說易行難。第一天敵是：不求有功，但求無過的心態（這就是為甚麼那麼多「無功都有勞」的人了）。對的方法不是流行創意，Click一聲就自動出現。它是日積月累的經驗，是努力不懈的試驗；所以，對的方法是抄襲不到的。有研究指出因產品做錯而需要再做或廢棄，其所浪費的人力多至該產品成本的40%。用對的方法做對的事，自然就少勞有功啦！
雖是老生常談，堅持去做，還是有功有勞的（甚或少勞多功）。君不見那分了一千兩銀子的僕人（馬太福音二十五章才幹的比喻），他既沒有Do the Right Thing，亦沒有Do the Thing Right。雖然，他自覺「無功都有勞」，卻落得惡僕之名。
聖經有句話很刺激：「手扶著犂向後看的，不配進上帝的國。」你明明都在耕田了，無功都有勞啦！只不過是向後看，就不配進上帝的國，To Do the Thing Right多難啊！
林志輝（香港樹仁大學助理教授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