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間,按照教會年曆,我們已悄然進入了預苦期,今年的感受似乎特別深,可能與我們當下的心情尤為有關:是的,我們都在「受苦」。記得三月中參加了HKPES的一次默觀基督受苦的聚會中,同工為了提醒我們要為正在受苦的人禱告,播放了烏克蘭信徒的片段,在戰亂中用歌聲詠唱邀請上主的臨在和跪在雪地呼求上主的拯救,那刻本來沉靜的心靈瞬間糾結起來,感覺很沉重。
眼前默想的圖像(見圖),是基督背負著人類眾生的醜陋、罪惡、邪毒、自義…,他的袍子是鮮紅色的,「他為我們的過犯受害,為我們的罪孽被壓傷。」(賽53:5上)他的頭被壓到貼近自己的心房、他的右手從肩膀到手掌用力地挺起粗糙的十架…赫然發現基督何以受苦:「因他受的懲罰,我們得平安; 因他受的鞭傷,我們得醫治。」(賽53:5 下)。
Sieger Koder (2019), “The Folly of God”, Pauline Books & Media, p.20.
是的,當下的我們都在受苦。
執筆之時,香港因新冠死亡的人數已近7500人。有專欄作家親人因染新冠肺炎離世,寫下這觸目經心的一幕:「….進去跟爸爸遺體告別,瞥見旁邊的病床,全是一個個沒了呼吸的老人,有的蜷曲身體、有的死不瞑目、有的張大了口,急救房內,沒一條生命是活的。急症室走廊站滿飲泣的家人,…。」我們的心靈都跌入谷底了。
再看俄烏戰事,聯合國在三月中統計,自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,已有327萬多名難民逃離烏克蘭。而這數字是每天以十萬計地不斷增加,當中婦女和兒童佔逃亡人數約90%。紐約時報報導:「全國750萬兒童中,半數已經被迫離開家園。還有被困在城鎮的數以百萬計平民,每天都要遭受俄軍的轟炸。在烏克蘭東部和南部,平靜的村莊已成廢墟,俄軍摧毀了關鍵基礎設施,導致該國大片地區斷電斷水,也沒有暖氣。成千上萬的烏克蘭人現在睡在地下室、地鐵站和防空洞裡,希望能看到第二天的黎明。」
還有,東航空難,132人罹難,舉國都在傷痛。
是的,當下我們都像活在痛苦中的煉獄中。
這刻,安慰從何而來?實在不容易。聽更多的道?參加更多的工作坊?甚至化悲憤為力量作多點善工?….對我來說,只有停下來,觀照內心,凝視受苦的基督才能找到半點的安慰。我發現,相對基督,我們受的苦,實在顯得渺小和「應然」,因為今天我們受的苦,是源於眾多已知和未知、人類自作孽的惡果;相反基督未曾犯罪卻是沉默地接受一切的苦楚,「他被欺壓受苦, 卻不開口; 他像羔羊被牽去宰殺, 又像羊在剪毛的人手下無聲, 他也是這樣不開口。」(賽53:7)因為基督深知到「耶和華的旨意要壓傷他, 使他受苦。」(賽53:10)
是的,當下的我們都在受苦。此刻,我們需要的是凝視受苦的基督,學習他的沉默和深知道這一切都有天父的旨意。
附:Sieger Koder 禱文(譯自Sieger Koder (2019), “The Folly of God”, Pauline Books & Media, p.21)
在你的膝蓋上,在世界的吶喊聲下,沉重地壓在你身上,支撐著整個宇宙。
黑暗和恐怖驟降,直到你十字架的木頭上。冷酷無情的判官,受害者飽受折磨的屍體。是暴力和惡行:世界的罪惡。
在你的膝蓋上。半透明的肉沾滿鮮血。你的右臂:用力繃緊、不屈不撓,如穩固的柱樑。你的右手,牢牢地栽了下去;在堅固的石頭上,支撐、穩住….
靠在你心上的頭,是你的力量之源,像你一樣堅定:不要失去任何一個託付給你的小孩。你是基石,你是宇宙的支柱。
司徒永富
HKPES 董事會主席